一个身材高挑消瘦、脸型棱角分明的男子站在我面前。他没有马上将我和戚彦君让进房里,而是把我们堵在了他家的门口。
如果说戚彦君的外貌能够称得上好看的话,那站在我眼前的这个男子绝对是帅哥一枚。只是他面色阴郁、一脸猜疑的神情,使他的好看程度多少打了折扣。这个人便是戚彦君向我多次提起的发小付云冬。他眉头紧锁、一语不发地紧盯着我看,刀子般的眼神似乎要将我扎穿、刺透一般,令我周身泛起一层寒意。本来我想主动和他打招呼,但见他如此模样,便有些心生怯意,心想还是等戚彦君帮我们相互介绍为好。
“彦君,你带来的这个人是谁?”付云冬的语气异常冷漠,带着明显的不快。
“哦,冬哥,他就是我向你多次说起的贺伟,一个正直、热心的朋友。我今天特意把他带过来,就是想让你们??”
没等戚彦君把话说完整,付云冬就很不客气地将他的话打断:“我没有让你带他来,也不想结识你这位正直、热心的朋友。你怎么不和我先通气一声就带陌生人到我这里来。”
“哦??”戚彦君哦了一声之后就急忙把嘴闭上,显然他是被付云冬冷峻的气场所震慑。
我见状心生不满,便决定冒着被付云冬慢待的风险主动出击,想以此揭过戚彦君的尴尬。
“你就是付云冬付警官吧,初次见面,幸会。”我向付云冬主动伸出了我的右手,语气不忘礼貌谦恭。付云冬眼睛不屑地瞟了一眼我伸出的手后,居然将他的双手全都插入裤兜里,对我表示出了明显的蔑视态度。
我心里暗暗腹诽付云冬是个油盐不进、自高自大的家伙。他待人接物这样没规矩、没礼貌,和他妻子刘璐的颇会为人处世相比简直是两个极端。难怪刘璐会抛弃相貌英俊的他,投入相貌粗鄙的庄云生怀抱,活该他戴绿帽子。
我把手讪讪收回,但心中没有丝毫气馁,语气平静地向付云冬致歉道:“付警官,我冒昧前来,打搅了你,实在很抱歉。我事先没有嘱咐小戚和你打招呼,这都是我的错,怪不得小戚,你要怪只管怪我好了。”
可能是我的这番主动揽责的话语多少起了点作用,付云冬紧锁的眉头挑了一下后,便逐渐开始舒展开来。他没有吱声,只是从裤兜中伸出一只手,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,将我和戚彦君让进了屋里。
付云冬把我和戚彦君带到了空间略显局促的客厅,手指一张陈旧的布艺双人沙发让我们坐了下来。他没有热情地为我们沏茶、上烟,而是一屁股坐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里,懒洋洋地斜倚在沙发靠背里,继续冷漠地注视着我们,没有主动发话的意思。戚彦君语带讨好地对付云冬说道:“冬哥,我知道你今天不上班,肯定休息在家,所以我没有打电话征得你同意,就直接带着贺大哥赶到你这里。我知道你一向为人仗义,好结交朋友。而这位贺大哥也是性情中人,颇具豪气,应该和你能谈得来。我就一心想着让你们尽早结识一下,没往多想。这事呢,你真的不能埋怨贺大哥,是兄弟我做事唐突,你埋怨我好了。”
“行了,别说了,你把人都带过来了,再解释也没啥意思了。”
“好好好,那我就不解释了。”
“彦君啊,不是我说你,你也老大不小的了,做事怎么还是毛手毛脚的不稳重,你多会儿能变的成熟些呢!”
戚彦君尴尬地笑了几声道:“唉,虽然你我只相差几个月,但你一直比我成熟有头脑,我和你没法比啊。”
“你带这位贺兄来我这里,只是想让我们结识一下这样简单吗?”付云冬单刀直入道。
“当然是这样了。这位贺大哥帮过我不少忙,是我的恩人。前不久我被庄云升那个老色鬼算计,多亏贺大哥几次出面帮忙,我才因此脱困。我和他几次打交道下来,对贺大哥的人品和为人很是欣赏。而他对我的事也极为关心,所以我想着??”
付云冬再次把戚彦君的话打断,质疑他道:“彦君,不对吧。你的事不是镇馨亲自找庄云升说情才摆平的吗?怎么还冒出这位贺兄出面帮忙,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
戚彦君急忙把我代他出面去找镇馨说和一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一边,还把他在我那里醉酒歇息的事交代了七七八八。
我趁着两人说话的当口,四下环顾了一下付云冬的家,发现这是一间两室一厅的老房子。以客厅狭小的空间来推测,这间房子的面积应该不会很大,撑死也就 70平米上下。而且从房子的格局来判断,这房子的年头应该也不短。
付云冬听戚彦君唠叨完了这些,就转头问我道:“贺兄这样仗义热心,还真是难得。不知贺兄平时在哪里发财,怎么这样消闲?”
“哦,我在‘庆丰物流公司’供职,和小戚有过生意上的往来。他公司的玩具运输就是由我们公司承揽的,这回同他一道在临安地界上被缉毒警察摆了一道,所以我和小戚算是同病相怜。平时和小戚也吃过饭喝过酒,来往也算频繁,彼此相熟相知,可以说是惺惺相惜吧。我是公司的副总,出入上有些自由。今天抽空和小戚在茶馆一聚,在那里聊了好半天。”
“这样啊。那我就不和你废话了,你认识那个彦君嘴里提到的庄云升吗?”付云冬猛地坐起身,不错眼珠地盯着我问道。
我知道这是付云冬比较关心的话题,不想弄巧成拙地隐瞒,就直截了当道:“我认识庄云升,但是没什么交情,也没和他打过什么交道。实不相瞒,这回我们公司和小戚在临安市遭遇的大麻烦,我认为就是庄云升这个家伙为了报复小戚做的局。他居心叵测,为人阴险贪婪,还色胆包天。我打心眼里厌恶这个人,觉得他配不上人民公安这个神圣的称号。”
“哦,那你对彦君的家事有多少了解?”付云冬继续追问道。他的口气虽然平和,但却摆出警察问询嫌疑人的架势,一看就是职业病大发作。
“我和小戚交情不浅,经常聊些个人私事,没有什么避讳,自然知道他和妻子镇馨的矛盾。”
“那你对镇馨是什么印象?”
“我和镇馨也认识,打过几次交道,但我心里一直向着小戚,有些看不惯镇馨的做派。镇馨虽然长得很漂亮,但是为人做事我是不敢恭维。她表里不一,有失妇道。”
“哈,贺兄说话很直白啊,不藏着掖着,痛快。但我想问你句实话,你作为一个外人参合别人的家事,真是热心过头了吧。毕竟庄云升和镇馨都是警察,官面上的人物。而你作为一个求财的商人,就不怕惹火烧身,好奇害死猫吗?”付云冬质疑我道。
“我还真的不怕!这世道明哲保身的人很多,但不能因此就说没有路遇不平、拔刀相助的人。我有一个缺点,也是致命伤,就是喜好抱打不平。我为此遭遇过一次挫折,但是我属于愈挫愈勇的那类人,撞了南墙也不愿意回头。秉性如此,这辈子是改不掉了。”
接着我就毫不谦虚地把自己在杭州为秦欣抱打不平,得罪了黑社会老大乔黑子、远遁上海的事告诉了付云冬和戚彦君。当然,我也顺便将自己在上海隐居期间,帮两个女 M 小玉、关怡婷脱困一事也跟着讲述出来。
我说了好半天才讲完自己的这些义举,把戚彦君听的目瞪口呆、连连咂舌,付云冬听的也是颇为入迷。